这感触不单指嗅觉,这种敏感也不仅适用于自已闻见过的气味。高承钧在街上凭着她过去从未制作过、他也从未闻过的小四和香的气息找到她,她应该感动。
雪信把受托之事处理完,崔露华已换了舞服站在一面鼓上舞了一个时辰,额头汗气蒸腾。这支舞名白纻,舞衣由白纻制成,如水如云的衣料衬得身姿袅袅娜娜,迎风而立,仿若将乘风飞去。双袖长一丈,袖口缀了银片,其薄如纸,挥舞间有粼粼光耀,想必在宴会的灯火下更为炫目。
白纻不易舞,特别是驾驭超过身长的袖子很考功力,需要好几年,大把大把的工夫丢下去,才能舞出一双白色翅膀,用飞舞的白练牢牢锁住观者的目光。
“没有铃铛,大人能听出身法来吗?”雪信对月大人耳语。
女乐官含笑,轻轻道:“听跌跤,就知道身法不对了。”
初学者几乎都有过踩着袖子跌个狗吃泥的窘况。崔露华心气高,一心要在她的庆生宴会上一展风姿,便选了支太挑技巧的舞,跌跤跌得白衣成了灰衣也不肯改。
趁崔露华歇气擦汗,雪信把处理的结果汇报给她。宴会席间熏焚用的香品都选了各家铺子提供的上品,不是样样都选了最贵的,各家铺子最贵的香拿出来单焚都是好的,可是放在一处使用却会打架。
用香贵在不扰,香品的配合重在融合呼应。药方和香方讲究君臣佐使层次不乱,一个场合中的不同香气也应合成一部有章有法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