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天,甚至没有露水,地上干干的,草叶干干的,一地的泥尘.花溶站起来,慢慢拾起自己的小弓,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阵疲倦地绝望里,天大地大,何处为家?临安是不能回去了,现在又该去哪里?
报仇,竟是遥遥无期.
甚至秦大王,也要另娶了.
她眼眶干涩,泪已流尽,听着旁边大黄马疲倦地嘶声,仿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儿子——她忽然深深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带了儿子一起离开.这样,最绝望的时候,总还有个寄托,鼓舞生存的勇气.现在,连这个精神支撑也没了.
她翻身正要上马,金兀术跃起身一把拉住她,大声喊:“花溶.”
她用力,却怎么也甩不脱.
“花溶,我有个好方法,让你一一报仇……”她转过身盯着他热切的眼神——他面目浮肿,满是血迹,衬托出一双眼睛如某种狠毒的狸猫.“金兀术,你少假惺惺的了.”
“我不是假惺惺,也有把握.据我所知,王君华正在往燕京的路上赶.她到了燕京,我就总有办法再拿秦桧.你难道不想先杀掉这对狗男女?”
仿佛天上掉下了一块巨大的馅饼.杀掉秦桧和王君华,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第一步.多大的诱惑?可是,天上哪里会掉下那么多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