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一点上尚不如动物,晓得靠气味分辨亲疏。
夏瞳想,说不定自己就是被护士小姐弄混了,被父母错认的孽种,要不怎么同父母一点感情没有,处得跟冤家似的。他刚才看到石间在母亲面前真情流露,三十多岁的人了,孩子一样撒娇,心里只觉得酸酸的。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未有过依依膝下那档子事儿,永远是像狗一样被使来唤去。
在那个破碎家庭里长大的他,从来都不是孩子。自幼看惯父母吵架,彼此谩骂,视对方如死敌,都忙着在外面偷情。后来终于分开,两个人的处境都是每况愈下,越混越背。尤其母亲,近五十的人天天穿着暴露晚装去夜总会吊膀子,夏瞳几次都做梦自己持冲锋枪闯进夜总会将他母亲身边的男人一一射杀。但后来发现其实这一想法也是抬举了母亲,因为事实上就算她脱光了也未必有男人肯要她。一次母亲喝醉,在夜总会当众缠着一个男人要他带自己去开房,那男人狠狠将她推倒在地犹如推开一堆垃圾,当夜夏瞳恰巧去夜总会接母亲回家,见状冲上去将男人打得半死,还因此被关了半个月禁闭。从派出所出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家,天天跟一帮流氓到处喝酒挑衅打群架,在局子里几进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