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殿下。”素盈微笑着想,只要这一刻过去,一切也都过去了。
“这很好,从今往后,你叫我‘娘娘’。每次你叫我‘阿盈’,总会害我后来落泪。”
睿洵失神刹那,旋即笑道:“世上的人不哭,有两个理由,或是幸福满足无须哭泣,或是麻木。宫里的人不哭,只有一个理由。我印象中的那个少女是常常落泪的。娘娘与她不再相同,这也很好。”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难过的笑声,接着收敛笑意,肃然说:“宫女指控您将有毒的香料赐给素庶人。我知道娘娘的手法不会那么拙劣。娘娘身为中宫,和宰相一起逼到缦城,表明后宫外朝都要她死,素庶人想不死也难。”
“缦城吗?”素盈蹙眉搜索回忆,“我不记得去过。”
一句话引得睿洵满面寒气,向素盈微微躬身,漠然说:“我以后会记得——娘娘即使在杀鸡时,也用牛刀。”他没有更多话要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离去,脚步没有些许迟疑。
素盈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红墙之后,对走上前的崔落花低喃:“真快啊……虽然从走进丹茜宫第一天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他同我的诀别。”
“但娘娘并没有说任何话与他诀别。”崔落花不动声色地说,“奴婢佩服娘娘的定力,只希望娘娘不会以为,同这个人诀别的时刻还没有真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