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滑上门栓,让香儿躺在炕上,在她两腿间细细地看着,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叹了口粗气,幽幽地说:“香儿咋就得了这种怪病,好可怜的孩子。”
母亲经历过许多事情,从姨娘的言语中,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石女,是个不全乎的女人。立时肩头耸动,抽噎起来:“上辈子我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作贱我的香儿!”
姨娘也在一旁陪着落泪,后来,就温言软语地宽慰,实心实意地留母女俩在家吃饭,母亲说啥也不肯。回到家,母亲没有急着做晌午饭,她在清水里净了手,蘸着清水又抹光了头,佝偻着身子,在紫檀色的香炉里恭敬地上了一炷香,跪在粳草编织的蒲团上,面对慈蔼祥瑞的观音菩萨神像,虔诚地祈祷起来,一缕逼人的香气在屋里袅袅地弥散。
香儿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在别人面前矮了一大截。
婆婆白天黑日地忙活了两年,郎中大仙草药偏方频频地侍候着,连她家烟囱冒出的烟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儿,香儿的肚皮还是不见动静。婆婆觉得没了指望,便泄了气。往后的日子里,她整天价吊吊个脸,没有一丝笑模样,皱巴巴的脸似乎能拧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