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搞这些个文字操练,真没有办法。
1959年春节,他有几天休假,便建议我与他一道去桑峪探望农民老乡。他始终认为农村和农民都是很纯洁的。
我当然很乐意去,并且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没想到的是,遭到了许多阻拦,“他那儿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在过年时到一个‘右派’改造的地方去?”“你的立场哪里去了?”最使我感到难以接受的是,说这些话的不是别人,都是我的一些亲人。为这事,我和他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我决不会屈服于他们的压力,决不接受他们为我所设计的态度和做法。
我选择的是与王蒙同甘共苦。
大年初二,我们坐了百十里地的火车去桑峪。
一进村口,王蒙忽然显得慌张起来,很不自然,不停地催我快走。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在一起使他觉得惭愧?自己没有权利与妻子共同欢度春节?
我被匆忙领到老乡家,也许这样更安全,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虽然平日我们有很多的话,但是,这样的气氛中,只有沉默寡言。
我还做了一件常人无法做到的事,就连当时的王蒙都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