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如此坦率,苏睿倒不好再多说了,想起她晚上和彦伟聊的话,语气缓和两分:“碰到爆炸,你表现算镇定了。”
女孩子遇见这种事,尖叫大哭都正常,他虽然讨厌但能理解,所以童欢白天的表现他其实是给及格分的。
“世面见多啦,盈城沿线乡镇很多和翡国接壤,一年到头总能听几回枪声的,克钦和政府军一交火,我们这边都听得见炮声,还不时能看到逃过来的难民。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勐嘎村碰到打枪,就那种自制的土火枪,吓成木头,晚上回来抱着被子哭了两个小时。”
苏睿看着神奇地、单方面就这样聊上的童欢熟练地扯了几把菜,又挖出一堆土豆,居然就撩起衣服下摆,大大咧咧地露着腰腹,把菜连土兜住。
“碰上边防突击检查,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大叔,就在我前面,景颇长刀你知道吧?这么长……抽出来就砍,我差点没跳到我后面那个大姐身上。还有一次……”
童欢一面絮絮叨叨着自己的历险记,一面往墙边走,那儿有个半人高的大缸,蓄着用竹竿自山上接下来的细流,半弯荡开的月在水面悠悠晃着,一把手柄满是油泥的塑料舀子漂浮在水面上,还豁了条大口子。她连冲菜带洗手只舀了三舀子,就又用还沾着湿泥的衣服兜了菜往厨房去,苏睿觉得自己额头都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