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残漏尽,茶水也喝得淡了,男人们不下棋了,我们吹着风,有一句没一句谈着天,阿白和缓如水徐徐而道:“再过些时日,就是吃石榴的季节了。往常在宫里,六七月总有新到的红籽石榴,拿来剥皮磕牙,闲过一下午的时光。”想一想,叹,“可惜读不了诗书,往白袍上一抹,就是几个红印子。”
“还顾念诗文歌赋作甚?”欧阳笑如山花烂漫,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拧,“有得石榴可吃,就是赏心乐事了。”
阿白拿过手边的起火石又点了一盏灯烛,点火时他护了护火苗,袖衫被灯火染了一层淡黄色,好温暖:“石榴好吃也好看,红艳艳的花,红艳艳的果,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晴天。”
欧阳一双水银样的眼珠闪了闪:“带你来草原未必那么错,你看,殿下从不和跟人讲这么多话。”
“我知道。”我转向阿白,“你爱看月亮,以前当然是个不爱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