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之间仍有距离。她睁大漂亮的眼睛,发出冷冷的银子般的声音,清亮地笑了笑,说:“源,我不如以前好看了吗?我大概已经变得衰老、苍白、丑陋了!”源忙说:“不,不,你更漂亮了,可是——”她像以前一样嘲笑他,说:“什么,难道我该大胆地说,我需要结婚,并一定要与这个男人结婚吗?我曾做过什么我不想做的事吗?哥哥,我不总是很调皮任性吗?至少我听伯母这样说过。妈妈太好了,不会这样说,但我知道她是这样想的——”
虽然她淘气地使眼睛弯成月牙形,将眼睛上面美丽的眉毛拧在一起,源依然发现她的眼睛是空洞、茫然的,他没再说什么。从此以后,他再没有单独与她谈过话,因为在这三天里,她每天晚上都要穿一套新衣服,将自己包裹在绚丽的绫罗绸缎中再出门。虽然源也常被邀请作为客人和她一起去,但他仅仅在远处看着她,她是个美丽可爱、光彩照人的形象。在那些日子里,她对他说来很陌生,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看着别人也仿佛是在梦中。她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她的笑声如今成了微笑,她的眼光柔和而黯淡,她的身体丰满、柔软、优雅,缓缓地行动着,一种冷静的优美风度代替了她以前的轻松跳跃的欢快。她已拋弃了她那愉快的青春的魅力,而学会了沉默和优雅的新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