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是笑语道:“我说你不中用,你明于事暗于理啊,这点小风小浪就吓晕过去了?你可知道,你东主当年和父母神一块蹲过的大狱,可是这个百倍。何止些鞭扑薄刑?抽得还要出米字形花样,待全身都是‘花样’,渗出的已不是血,是黄水了。那些个狱丞喝着酒,慢慢烤着通条,一点一点照着‘花’样烙描,疼昏了烙醒,烙醒了再烙昏…极刑之下,何证不可得,何供不可求?血湖的八寒八苦算得了甚么?以二百藏升置米斗为准,置米斗中放满芝麻,每五百年拿出一颗,全部取出后的时间才是它的刑期。 疱裂地狱——罪人身上所生起的疱,裂开形成疮伤,刑期为具疱刑期的二十倍;紧牙地狱,疼得呀,必须咬紧了才能不让牙齿打颤。刑期又涨二十倍……还有一个最有意思的,叫作阿啾啾地狱,已是身心剧痛无法发声,胸腑无刻不如同万箭穿,只能不停地发出阿啾啾,你听,阿啾啾…哈哈。”
东华沉默半晌:“我吵着你了吧?”
“可是你东主我啊,心里的郁气太重了,找人说说话儿兴许会好些。以前还有个太微愿意听我发牢骚,记得有一天夜里深了,他问我怎么睡不着觉。你想象他那样子,他看着我,问我‘执著奇言并怪语,噩梦惊寤耶?’我当时就该告诉他,有一个世上最大的噩梦,我已做了万劫光阴…不对,我该说,阿啾啾,阿啾啾…也许还能逗他笑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