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接着,朝地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胡杏回到家,找周杨氏跟区苏两个人出来商量。她先把马有怎么说,郭标怎么说那些情形跟她们说了一遍。周杨氏一听见周炳有着落,了,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叫嚷道:“天哪!天哪!咱们怎么跟这些官府打交道呵?这些官府比豺狼,比猛虎还要凶呵!”区苏也拿不出办法来,只坐在一边,不断地淌眼泪。胡杏把胸膛一拍,对她两个说道:“别难过,干娘!别难过,嫂嫂!咱们没有办法,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去跟那些私令部、公令部打交道。让我去区家,把三姨他们找来;再去杨家,把舅舅他们找来,咱们一起商量好了。”周杨氏跟区苏都觉着对,连连同声赞好。胡杏也顾不得跟她们再说什么,就立刻跨出门槛,一直向南关走去。她找到区华跟区杨氏,把刚才的事情对他们匆匆说了一遍,约好后晌在三家巷聚齐,商量办法。接着,她茶也没有喝一口,又从区华家走出来,急急忙忙地赶到四牌楼、师古巷杨志朴家里去。碰巧那一天舅舅、舅母都在家,杨承荣也在家。她问过安,连坐都没有坐下,就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对他们也说了一遍,又约好他们后晌都到三家巷她干娘家里聚齐,共同商量办法,杨承荣这时候才十七岁,年少气盛,就大声说道:“好!知道他在宪兵司令部就好办了。咱们踩平那个宪兵司令部也要把他抢出来!”杨志朴听见他的二小子这么随口乱说,就厉了他一眼道:“哼!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凭你这个人,就能把周炳抢回来?还是小杏子说的对。咱们下午到二姑妈家里去,慢慢商量办法。”胡杏听了,就说要走,杨志朴留她吃饭,她不肯;叫她做一做,喝杯茶,她也不肯。——只见一阵轻盈的春风把她送出大门口,送出师古巷,朝西门口飞扬而去。杨志朴看着胡杏后面的身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标致的傻丫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