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认为,”基督山沉默片刻,又说道,“我要这么讲,先得请求您原谅;我认为,假如努瓦蒂埃是怪瓦朗蒂娜要嫁给他仇家的子弟才剥夺她的财产继承权的话,那么,他不能以同样的过错,来指责这可爱的爱德华吧。”
“是不是,先生?”德·维尔福夫人高声说道,那语气都无法描摹了,“是不是啊,这不公平?不公平到了可恶的程度?这个可怜的爱德华,他同瓦朗蒂娜一样,也是努瓦蒂埃先生的孙子嘛;然而,如果瓦朗蒂娜没有要嫁弗朗兹先生这事儿,努瓦蒂埃先生就会把全部财产留给她了;按说,爱德华还是这个家族的香火继承人呢!相比之下,瓦朗蒂娜就算真的被祖父剥夺了继承权,她的财产还是要比爱德华多出三倍!”
伯爵捅了这个马蜂窝,就只听不讲话了。
“好了,”维尔福说道,“好了,伯爵先生,我们不谈这些家庭琐事了。不错,我的财产将要增加穷人的收入,而如今世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富有者。是的,家父剥夺了我的一种正当的希望,而且这样做毫无道理;然而我的做法,就不失为一个有理性的人,一个正派人。这笔财产,我向德·埃皮奈先生许诺过,就一定要让他得到,哪怕我自己最后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是,”德·维尔福夫人又说道,她再次回到内心不断嘀咕的唯一念头,“这种意外变故,也许最好告诉德·埃皮奈先生,由他本人提出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