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了一群孩子的女人,看一只猫一条狗都会带着膨胀的母爱,她走到杨毛身边用母亲般的声音说:“大兄弟,谢谢你。”
月季
1.归来
深夜,霜寒露冷,窗外又下起了雪。带着声音的雪飞虫一般哄叫,莽撞飞舞,像是走错了季节的一场暴雨,没有方向。
粗野凌厉的雪,梦一般披在月季身上,如苍天撒下的一张悲伤的网,和男人“私奔”后归家的月季,趴在墙头,拖着麻袋,看着自己的穷家破院,几间瓦房被四面新盖的楼房环抱着,厚重的雪将瓦房装扮得如一个巨大的鸟蛋,雪白而安详的院子仿佛是无忧天国里的温馨鸟窝,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可爱可亲。
月季小心避开墙头带刺的枣树枝,一手按着墙头的雪,一手攥着事先系在麻袋上的带子,将麻袋往院内吊送。
麻袋无声着地,白雪晃得人眼花,月季分不清脚下深浅,于是伸出一条腿,吊着墙边,将身子慢慢滑下去。
一个脚尖着地,东屋的门吱呀一声,惊得月季慌张趴进雪窝子里,憋着气不敢抬头。
东屋里出来的,是月季的妈——凤举。
孩子和村庄都已沉睡,凤举穿着棉袄棉裤,推了推被窝里的丈夫冯得春,哑巴似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一切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