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昌华误解了,赵翔想解释说:那一次是校广播室要组织一系列《百灵鸟》歌曲欣赏的文章,郑小琳要他写《教我如何不想她》,为了写这篇文章,他才反复哼唱那首歌。那时,自己和郑小琳还没后来那么接近。不过,他承认,有些事情,连自己也是不明白的,也许,那时他已经对郑小琳有了某种朦胧的,说不清的感情。他沉浸在回忆中……
“我们后来接触多了,除了真诚,清纯,开朗,我发现她有一种罕见的气质,那是难以言传的,很吸引我。”赵翔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招认。他继续说:“但是,我不知道她的感情,我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不久,反右开始了……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那时的心情……”
伍昌华皱着眉头,点点头。
赵翔继续往下说:“一切美好的东西我都不敢想象了。我不能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尽可能离她远些,不要给她惹麻烦。”
“现在反右运动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走不出那个阴影?”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赵翔反问自己,他的思绪汹涌起来,“我没有被划成右派,当时真有种侥幸脱险的感觉,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样的结果有几分偶然。如果我在另一个系,另一个班,那里划的右派还少,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说,我虽然没被划成右派,但在有的人眼中,我至少是个有严重问题的人。只要有一点火星溅到我身上,我马上就会被点燃……我觉得我往后的生活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