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本人已经意识到他所面临的理论难题,而且他对纯粹自我是否真正自明的问题一直心存疑虑。在借助“同感”、“移情”和“统觉”等概念之后,胡塞尔仍未走出唯我论的困境。实际上,这种未加“悬置”的“借用”正是胡塞尔本人一再反对的做法,并可能走向他所批判的心理主义的死胡同。理论的困境使胡塞尔意识到,哲学应关注现实,转向对生活世界的探讨。
二 欧洲科学的危机:转向生活世界
从哲学史上看,任何一个思想家的理论转向不仅有其理论逻辑,更重要的还有其现实动因。从根本上说,任何一种哲学体系的形成及其转向都是时代的产物。胡塞尔的现象学及其“后期转向”也是如此。具体地说,胡塞尔后期所处的时代正是欧洲文明发生危机的时代,这种危机一方面表现为西方科学主义对文化传统的偏执,另一方面表现为西方人的生存价值的遮蔽。于是,探讨危机的根源,提供克服危机的方案,就成为一代有识之士的历史使命,而胡塞尔就是其中的先行者。研读胡塞尔的后期著作可以看出,与“生活世界”概念直接相关的就是关于“危机”的话题,即“欧洲科学的危机”、“欧洲人的危机”和“欧洲文明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