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绍华温柔地目送诸航。他的淡然冷静是被经历打磨出来的。因为经历得太多,所以不得不将很多东西压抑起来。所谓被岁月催变得成熟,其实也不外如是。从私心讲,他不愿意让诸航接触这件事,但成书记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诸航要是不忙,让她也听听。
这其实就是命令。军人对于命令,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卓绍华捏了下鼻子,感觉风里带着股水汽,空气中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沉重。
帆帆晚上画了幅画,波光粼粼的水面,被云层遮去半个身影的满月,一艘木船的远影。意境很美,帆帆给画起名为《皎月》。
帆帆仰起小脸,渴盼地看着诸航。
“好看,很好看!”诸航咂嘴,坏家伙画画的造诣越来越深,她大概很快就不能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了。
“我用的是成叔叔从德国带回来的颜料。”被妈妈夸奖,帆帆激动得脸都红了。
颜料不同,画的画差别很大?诸航不敢接话,怕露了馅,她和艺术之类的东东不太熟。最近真是越活越没自信,低微得快趴到尘埃中了,她是不是也该深造深造去?